从流散到弥合：数智空间主流意识形态传播权力的建构／宋　来 王华杰

　　（三）传播阻滞：传播内容多元化挤压主流意识形态传播空间

　　进入数智化社会后，信息传播主体不断扩展，从主流媒体到各类新诞生的数智平台以及众多自媒体，构成了各式各样的传播主体。不同的传播主体具有不同的价值倾向、议题侧重、呈现方式和审美喜好，因而生产的信息内容复杂多元。另外，随着数智技术的突飞猛进，信息传播内容突破了空间、场景和身份的制约，被源源不绝地生产出来，这种异质化的信息内容呈裂变式增长，进一步放大了信息传播内容的多元化。在这种情况下，虽然主流媒体可以借助数智技术的优势实现主流意识形态相关信息量的跃升，但考虑到各类数智平台在技术、资金、数据等方面的独特优势，与主流意识形态相关的信息内容很难脱颖而出，从而导致原本属于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空间被挤压。

　　同时，多元化的信息传播内容引发数智空间的治理难题，使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权和传播权面临严峻挑战。一方面，“流量至上”的内容生产机制加剧了舆论引导的复杂性。引导社会舆论走向，维护社会舆论环境，是主流意识形态传播的重要目标。在大众传媒时代，信息管理部门会对信息的真实性和价值性进行严格把关，确保生产的信息内容符合主流意识形态方向，从而有效掌控社会舆论走向。然而，在数智空间中，受“流量至上”的逻辑支配，一些平台或自媒体为了博取流量，经常会发布一些未经证实的信息内容，甚至是具有煽动性的错误言论，使社会舆情表现出骤变式、突发式的传播特征。这不仅加剧了社会舆论的复杂性和治理的难度，而且严重挤压了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空间。另一方面，传播内容的多元化推动了社会价值多元化发展。数字技术给我们提供了更加便捷的信息传播渠道，出现了数字报纸、数字电视、数字杂志等新型传播媒介，拓宽了信息传播渠道。然而，数字技术的广泛使用也给各种错误社会思潮提供了极大的传播空间。伴随着多元化信息内容的生产，娱乐主义、拜金主义、虚无主义、自由主义、保守主义等各种社会思潮纷至沓来，各种思想观念交融叠加，意识形态领域呈现出泥沙俱下之势。一些错误的社会思潮利用先进的数智化手段得以广泛传播，并以博人眼球的信息内容不断侵蚀民众的思想，造成民众思想分化，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引导力、凝聚力和传播力被削弱。

　　（四）价值迷失：数字资本遮蔽主流意识形态传播的价值性

　　意识形态的价值性，“涉及意识形态所传递的价值观念和行为准则，强调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和共同利益”［15］，是意识形态的精神内核，从根本上排斥利益、权衡和算计。然而，数智技术由生活在社会中的人所创造，不可避免地蕴藏着特定的价值立场和政治倾向。数智技术一旦参与数智空间信息内容的生产与分发，就会导致其原本的技术属性淡化，进而成为某种价值和思想的传播中介和外在表达。

　　此外，数智技术还潜在包含着以技术主义为目标追求的技术逻辑和以资本增殖为价值目标的资本逻辑，不断诱发人们的“技术崇拜”和“资本崇拜”。在这种情况下，不仅主流意识形态的价值性被遮蔽，人们对主流意识形态的价值信仰也会被消解，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和发展进程将受到严重影响。一方面，从技术异化的视角分析，技术内在包含着资本逻辑，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