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流散到弥合：数智空间主流意识形态传播权力的建构／宋　来 王华杰

　　（二）数字权力在数智空间中的实践逻辑

　　虽然权力的内涵在不断演变，但权力结构具有空间稳定性，即空间是权力运作的必要条件，构建稳定和谐的社会空间是发挥权力作用的基本前提。因此，以数字化和智能化搭建的数智空间是数字权力发挥作用的前提条件。然而，从社会实践的角度来看，权力关系在整个社会关系中处于基础地位［10］，空间环境的改变会使支撑权力的关键因素随着社会发展而发生巨大变化。数字作为构成数智空间权力的关键因素，不仅会在宏观上对政府、国家及社会权力的运行产生深刻影响，而且会在微观上重塑人与人、物与物、物与人之间的关系。具体而言，一方面，数字平台的崛起改变了原本的权力结构，数字平台俨然扮演起“私政府”的角色，打破了现代社会国家与社会、公权力与私权力的二元结构［11］，不断推进权力由社会公权向社会私权转化；另一方面，在数字时代，数据的力量和数字的技术规则在政治权力的使用和运行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主流意识形态的建构和政治权力的外化亟须数字技术的辅助。此外，从数字权力在信息传播领域的运用来看，数智空间的传播权力是紧紧围绕数据和算法生产运行的。数智空间具有虚拟性特质，大多数的数据资源是可分享、可复制和可传播的，权力垄断在技术上很难实现，因此，要想掌握数字权力，必须掌控数字权力赖以维系的基础要素，对其实现资源占有。

　　从技术维度上解构，可以发现，数字权力依靠以下三个要素互相协调，对这三个基本要素的拆解是了解其在社会实践中发挥作用的关键。其一，数字基础设施。数字基础设施是指外观呈物理形态，能够维持和控制信息联通的硬件设备，具体来说，既包括根服务器、维持数据传输的电缆、各种物联网设备等，又包括具有信息纽带作用的数据分析中心，属于阻断性权力。其中，具有物理属性的数字基础设施是数字权力发挥作用的基础条件，也为数字与权力的同构埋下了伏笔。其二，应用程序。应用程序包括所有因特定目的被开发出来的各类系统软件，属于建设性权力。数字权力的经济价值主要通过应用程序的开发及商业化来实现。应用程序是数字与权力同构的主要媒介，是技术力量得以在现实社会中发挥作用的关键因素。其三，数据。数据是指能够储存、维持信息传播的可使用的流动信息，是数字权力的重要来源，属于基础性权力。数据的特点使得其必然会被其他主体竞相争夺，是构成数字不平等关系的逻辑基础。总之，数字权力依靠数据、硬件、软件在数智空间中发挥作用，将个体庞杂的信息用数据化的方式储存和整合起来，适时转化为社会发展的核心要素，进而改变个体的价值认知，实现对个体的价值引导。

　　三、权力流散：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