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法推荐赋能网络历史虚无主义治理：机遇、症候与进路／李 苏 潘金刚

　　（四）算法偏见风险：“决策不公”弱化信息监管部门的公信力

　　从算法决策公平性的角度看，算法在信息生产和传播过程中的偏见容易造成决策谬误，引发“算法暴政”现象。算法偏见大体上具有两层含义：一是看似客观中立的算法程序，在设计程序上存在主观性，在处理信息时存在一定的技术偏差；二是算法容易依赖有偏见的假设和数据，在信息分发、处理过程中对特定信息产生歧视。这就带来两个问题：首先，算法推荐容易被历史虚无主义者散布的虚假数据“劫持”；其次，算法的图像、语义识别具有一定的滞后性，如果不及时完善，算法推荐就无法及时识别网络历史虚无主义的新样态和新情况，容易造成错误的信息预测与决策。

　　近年来，国家对历史虚无主义的治理力度不断加大，网络历史虚无主义不再明火执仗地阐释自身的观点，转而用明扬暗抑、避实就虚等更隐晦、更委婉的叙事方式忽悠大众形成被动认同，无形中增加了算法推荐识别历史虚无主义信息的难度。从某种程度上说，虽然算法推荐在精简和优化信息审核程序上具有明显优势，但是算法的透明性和问责性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与人工审查相比还存在一定的价值判断局限性。识别历史虚无主义信息的算法推荐模型需要提取大量的数据样本作为学习基础，由于数据的需求量极大且质量参差不齐，因而直接影响了算法识别信息的时效性。除此之外，算法推荐的工具理性导致其在屏蔽有害信息的过程中容易产生“一刀切”的做法，使得一些并未涉及历史虚无主义的正常信息被屏蔽，而真正带有虚无历史意图的信息却因其反复无常的迷惑形式得以幸存，甚至被广泛传播。算法把关的“决策不公”损害了用户权益，消减了公众对信息监管公权力的信任，无形中增加了用户对算法推荐的错误认知和抵触倾向，可能导致信息监管部门难以调动公众参与监督历史虚无主义信息的积极性。如果不能有效避免算法偏见带来的决策偏差和信任受损问题，文化市场上的历史谣言就会钻空子、潜滋暗长。

　　三、善智与善治：算法推荐赋能网络历史虚无主义治理的调适进路

　　文化传播空间的争夺实质上是话语权的博弈。著名传媒研究专家汤普森指出：“在接收传媒信息和设法了解它们的过程中，在联系它们并与他人共享的过程中，人们重塑了他们经验的疆界，修正了他们对世界和对自己的理解。”［8］这就是说，网络场域具有鲜明的意识形态属性，其中掺杂着思想的碰撞、价值的冲突和利益的争夺。一方面，面临纷繁复杂的网络信息，算法推荐凭借着化解信息超载问题的技术优势，大大提高了网络历史虚无主义的治理效率，已然成为赋能网络历史虚无主义治理的重要力量。另一方面，算法推荐存在一定的技术弊端和被滥用风险，如果完全把信息的审核把关权让渡给算法，则会导致算法推荐反噬内容传播生态。因此，为了最大限度地安全发挥算法推荐赋能网络历史虚无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