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法赋能基层治理的智能鸿沟及其弥合之道／刁俊文 石 路

　　（一）接入鸿沟：基层智慧建设状况与算法赋能要求之间不匹配

　　接入鸿沟是指基层社会的物理基础设施和基层群众的数字接入端存在着应然与实然的差距，这种差距具体表现为物理和算法意识有没有接入的问题。一方面，根据第55次《中国互联网发展状况统计报告》（以下简称《报告》），截至2024年12月，我国农村网络基础设施持续完善，互联网应用场景持续拓展。但是，我国农村地区互联网普及率为65.6%，农村网民规模仅为3.13亿人。［11］2024年12月24日，中国信通院发布了《数字政府建设发展研究报告（2024年）》，指出我国的人工智能在基层治理中的应用还处于初步阶段，算法等相关技术在政府管理、公共服务和决策支持等方面系统应用相对缓慢，多处于试点试验阶段，人工智能技术赋能数字政府的深度和广度较为有限。另一方面，《报告》显示，中国网民规模已达11.08亿人，互联网普及率达78.6%，仍有3.01亿人为没有算法意识接入的非网民。这些非网民从年龄结构来看，以老年群体为主；从空间结构来看，主要分布在农村地区。可见，只有解决这部分基层群众的算法接入问题，才能实现基层政府管理和社会治理精准化，政府的算法决策才能体现真实的情感需求。

　　总体来看，不管是物理端接入，还是意识端接入，基层智慧建设状况与算法赋能要求都存在着一定的距离。这是基层智能鸿沟的长期存在形式，并制约着算法赋能基层社会治理的特定方式与作用大小。

　　（二）使用鸿沟：数据资源的群体分化

　　使用鸿沟是指基层治理主体或基层群众使用智能设备方面的差距，表现为算法的使用能力和使用地位两个方面。［12］算法使用能力即个体正确且熟练运用算法技术的能力。根据《报告》，截至2024年12月，至少熟练掌握任意一种受调查的数字素养与技能的网民占比达61.2%。其中，在使用数字产品及服务方面，能够熟练“使用电脑或手机搜索、下载、安装及配置软件”的网民达43.1%；在创造数字内容方面，能够熟练“复制、粘贴电脑或手机里的信息”的网民占比达47.9%；有3.31亿人表示自己听说过生成式人工智能产品；仅有2.49亿人表示自己使用过生成式人工智能产品，并且将其作为办公助手的用户比例不到一半。可见，在基层治理中，依然有部分行政管理个体或者群众在数据“马太效应”的包裹下，缺乏信息获取以及算法使用的能力，进而被量化一切的数据世界抛弃。

　　算法使用地位是指算法技术在基层治理中的重要程度。实际上，算法使用地位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数据占有者的地位。伯里斯认为，技术控制（技术官僚）向专家和非专家部门的两极分化是一个不可避免的趋势。［13］如果算法技术作为生产性要素不能摆脱传统经验治理模式的路径依赖效应，基层治理主体不能适应技术主体性地位的转变，人们就会在数据资源的收集、支配、转化中拉开差距，从而隐蔽地分化出强势数字资源群与弱势数字资源群。这种数据区隔进一步加剧了算法治理既有的不平等。

　　（三）参与鸿沟：公民基层政治参与的权利受限

　　参与鸿沟是指算法技术的嵌入导致的基层政治参与的差距。从本质上来看，讨论智能鸿沟在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