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博弈视角下中央政策执行的科层制损耗/曹永盛 朱娜娜

　　（一）政策执行过程中科层制损耗的博弈分析：单独地方政府

　　公共政策执行过程中的央地博弈是互动博弈，在博弈过程中，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都是理性的，所以，两者的任何行动都是由利益所决定的，只不过这里的利益不仅包括经济利益，还包括政府的合法性、社会利益等。在只有一个地方政府的情况下，地方政府仅需要考虑中央政府的博弈策略即可。

　　1.利益的人格化：行政执行人员的利益考量

　　正如邓小平所说，“要看执行政策的人”，在政策执行过程中，每一个环节的落实都需要政策执行人员的行动，没有政策执行人员的参与，政策是无法也不可能自动执行的，所以，从利益的人格化方面考虑政策执行中的利益博弈十分必要。

　　美国学者库珀对行政人员的定位是负有特殊责任的公民，这就说明政府工作人员具有双重角色，他们首先是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的公民，其次才是代表公共利益的行政人员。所以，作为政策执行主体的政府人员在这一过程中必然会考量政策执行给自身利益带来的改变。假定严格执行政策的成本为C执行，不严格执行的成本为C不执行，严格与不严格执行情况下的地方政府执行人员的收益分别为u执行和u不执行，α为地方政府执行人员的固定工资，R执行为严格执行中央政策时产生的收益，β为严格执行公共政策时中央政府给予地方官员的奖励系数，包括奖金、荣誉和晋升机会等。那么严格执行政策时地方政府行政人员的利益为u执行=α+R执行?β-C执行（1）。

　　当不严格执行公共政策时，地方政府行政人员的利益则不同于严格执行时。假定不严格执行时被发现的概率为p，那么不被发现的概率为（1-p），被发现后的惩罚为R惩罚，在不严格执行公共政策时获得的扭曲利益为R不执行，其中包括寻租利益及地方奖励等。在一般情况下，对于公共政策执行得越不严格、越走形，那么R惩罚和R不执行越大。那么不严格执行时地方政府行政人员的利益为u不执行=（1-p）?［α+R不执行-C不执行］+p?［α+R不执行-R惩罚-C不执行］（2）。

　　要让作为理性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政策执行人员，严格执行中央政策的条件是：u执行≥u不执行，即u执行=α+R执行?β-C执行≥u不执行=（1-p）?［α+R不执行-C不执行］+p?［α+R不执行-R惩罚-C不执行］（3），解不等式得到R执行?β≥（C执行-

　　C不执行）+R不执行-p?R惩罚（4）。

　　从上面的不等式可以分析出与科层制损耗相关的因素：其一，科层制损耗与R执行?β成反比，即意味着当严格执行中央政策的地方执行人员能够获得更多的奖励时，他们就会更加主动积极地按照中央的规定办事，严格执行，科层制损耗低，反之，科层制损耗高。其二，科层制损耗与p成反比，即当中央政府监督到地方政府违规执行、曲解执行的概率较大时，地方行政人员才会“老老实实”，反之，则会“鬼鬼祟祟”。其三，科层制损耗与R惩罚成反比，即当中央政府对于地方政府的不严格执行处罚力度足够大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