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危机协同治理的主体性困境与发展路径／井西晓 韦 斌

　　二、复杂适应系统视域下公共危机协同治理的主体性困境

　　公共危机协同治理效能取决于系统内各主体的非线性交互作用，从当前公共危机治理主体协同交互的实际效果来看，存在着政府与社会组织协同的困境、政府跨部门跨区域协同的困境等主体性困境。

　　（一）政府与社会组织协同的困境

　　社会组织的知识权威有利于弥补政府权威的刚性和非专业缺陷，是公共危机协同治理的重要主体之一，但由于社会组织对政府存在高度的资源依赖性而缺乏独立性，高自发性和低规制性更造成其参与能力困境，加之政府与社会组织之间的信息梗阻困局，导致政府与社会组织之间出现协同困境。

　　第一，资源依赖性使社会组织面临缺乏独立性的困境。社会系统中具有资源交互关系的不同组织之间存在一种相互依存、和谐、统一的共生关系，所形成的关系类型和结构取决于每个组织自身拥有的资源，资源的价值和不可替代性越高，该组织的权力就越大，其他组织对其依赖程度就越高。［2］政府与社会组织之间存在着共生关系，但由于社会组织高度依赖政府提供的政策环境、法律保障甚至资金支持，导致社会组织与政府之间处于非对称性共生状态，使其参与治理的能力受到极大限制。

　　第二，社会组织的高自发性和低规制性造成其参与能力困境。《中华人民共和国突发事件应对法》明确了社会组织参与应急救援的法律地位，但没有做出具体的、可操作的规定，加之社会组织自我规制不健全，导致社会组织在公共危机治理中容易陷入无序状态，如重灾中救助轻灾后重建、重捐款捐物轻心理辅助、重直接受灾群体轻间接受灾群体等问题，严重束缚了社会组织治理效能的发挥。

　　第三，政府与社会组织之间存在较大的信息梗阻困局。信息是协同治理的基础和纽带，有利于消除人们的不确定性。及时有效的信息获取是成功预测、应对突发事件的关键。当前公共危机治理中的信息梗阻困局主要源于以下三个方面：一是信息公开的及时性、主动性低，学者和研究机构无法获得相关动态数据开展科学研究，导致很多信息无法得到科学分析和归类而成为“沉沦数据”，在公开的内容上也存在重形式轻内容、重结果轻过程的问题。二是信息资源大规模异构而形成的“半结构化数据”使得信息资源无法实现直接关联和聚合，导致信息共享程度低。三是信息的预警联动效应差。

　　（二）集体行动逻辑下政府间协同的困境

　　公共危机的跨界性和跨域性决定了公共危机需要不同地域、不同层级的政府集体行动。但由于政府的“经济人”与“公共人”之间的张力，公共政策在执行中极易因“经济人”缺陷而产生各自为政、“搭便车”等集体行动困境，甚至产生不合作的“静态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