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政府官员职务晋升的内卷化：成因及调适/朱桔艺 陈 芳

　　综上所述可以看到，内卷化的核心内涵在于两个维度：一是当事物的发展被限定在某一框架内、无法向更高一级形态转化后，从而在内部形成不断复杂化、精细化的相对稳定状态；二是当事物的外部边界在无限制的状态下，任由外部的投入，而事物在本质上依旧只是量的增长，而无质的突破，即为无发展的增长形态。

　　（二）理论引入：内卷化嵌入地方政府官员的职务晋升中

　　通过对以上相关文献的回顾，发现内卷化是一个具有较强解释力的分析范式，并嵌入地方政府官员的职务晋升中。沿袭以上分析逻辑，地方政府官员职务晋升的内卷化表现为：一方面，当前不乏有地方政府官员在其职级上停留几年甚至十几年依然难以升迁的现象，晋升无望会使他们自身出现消极倦怠的负面情绪并愈发明显，甚至走向腐败。另一方面，地方政府官员通常会将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如何促进经济增长这种晋升资本的增长上。事实上，在其他诸多因素的制约下，取得较高经济绩效的官员也未见得就能获得政治晋升的机会。再者，增长指职务晋升，发展指胜任更高一级，当官员被擢升到无法胜任的岗位而出现的“彼得原理”困境，也可理解为建构出的“没有实际发展的增长”形态。

　　根据上述分析，地方政府官员的职务晋升，表明其正呈现内卷化，并由此在很大程度上吞噬着地方政府官员才能的发挥，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自我效能感的提升，甚至反映出“丧志而玩物”的悖论，在一定程度上导致腐败的产生。更进一步讲，地方政府官员职务晋升的内卷化与腐败的根源之间存在某种内在关联。

　　二、地方政府官员职务晋升内卷化的形成因素

　　当前，较有普遍解释力的晋升锦标赛理论认为，地方政府官员的职务晋升主要依赖任职期间所产生的经济绩效，是一种以经济增长为基础的强激励的晋升锦标赛，而竞赛的优胜者将获得晋升［1］。然而，晋升锦标赛理论也并未做出令人完全满意的解释，不可否认，经济绩效与职务晋升之间具有关联性，但建立在这种相关关系上的范围和作用的限度也遭到不少研究者的质疑。具体地说，地方政府官员职务晋升内卷化的形成因素主要有以下几方面。

　　（一）“天花板”现象透视出的年龄“瓶颈”

　　人们普遍认为，官员的年龄、学历、性别、民族、籍贯、政治面貌、任职年限与任职经历等个体特征皆是影响其职务晋升的重要因素。但限于篇幅和重要性的考虑，本文仅着重考察年龄因素。实证研究也表明，一些官员自身的先赋条件在晋升中常常发挥关键作用，其中年龄的因素最为突出［2］。正如周雪光指出，地方政府官员在早期的成功有助于快速获得晋升，而一旦不能在短期内实现晋升、而在某一级别上滞留，就会失去向更高级别晋升的机遇，会对未来的职业生涯产生长久影响［3］。随着年龄的增长，职位的长期未曾变动或仅是平级调动，使得具备相应晋升条件的地方政府官员无法向上流动，而遭遇仕途“天花板”。

　　“天花板”现象折射出对干部年轻化的过分倾斜和片面理解，以及在晋升领导职务需求的无限性和供给的有限性之间的矛盾等［4］。毋庸置疑，在外部晋升通道闭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