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时期怀商的经营和管理之道／翟凌枫

　　三、家庭的经营和管理——重教育文能兴商，治家风后继有人

　　怀商卓越的经营和管理之道，不仅体现在对商号和员工的经营和管理上，同时也体现在对家庭的经营和管理上。“纵观中国古代商业文化，伦理观念始终占据着主导的重要地位，而其中儒家的伦理观念又往往居于核心地位。”［5］在中国古代商人群体中，儒家思想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怀庆府之地自古有着尊师重教的传统，传统儒家思想中的伦理教化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怀商，并深入其骨髓。

　　受传统儒家思想和本地文化传统的双重影响，怀商非常注重文教功能在商业发展中的特殊作用。在一般的怀商家庭中，家族长辈对幼儿的启蒙教育普遍重视并投资不菲。在家族子弟的启蒙教育时期，“三、百、千”（《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字文》）是其最基本的蒙养教材，这为家族子弟最初的道德观和价值观的形成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待到了入学的年纪，一般怀商家庭的子弟会接受私塾教育，条件允许的家庭则会为其子弟聘请专门的家庭教师。这时，明清之际流行的一些数学类专著，如《九章算术》《五曹算经》《五经算术》等都会在其涉猎范围之内。总之，家族子弟只有接受了严格的伦理教化，并涉猎了广泛的文化知识，才有可能成为家族生意的接班人。除此之外，也有财力强大的大商号亲自规模化地培养接班人的情况发生，例如，“协盛全”商号就曾在村中创立了本家族的义学，招收对象是本乡或本县的子弟。义学的教授内容主要为“四书五经”等文化知识，以及理账、珠算等商业知识。与一般私塾不同的是，在该义学里求学的学生，最终的奋斗目标是成为一名商业人才。当然，“协盛全”东家也会定期从学生中挑选有能力者指派到分店任职，作为对他们数载辛勤求学的回报。

　　家风指的是“家庭或家族的传统风尚、作风”，良好的家风在家族的传承和发展过程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怀商不仅重视文教，还普遍善治家风。在一般怀商家庭中，都制定有严格的家规和家训，具体而言主要有：敦睦乡族、孝悌长辈、勤俭持家、修身养性等，这些家规或家训不仅严格约束着家庭成员的行为规范，还附加了惩戒违训者的严厉条款，使人望而生畏，不敢轻易触碰。与此同时，怀商在建造和修缮住宅时，也有意无意地将家风元素融入房屋构造和家居布置之中。如在“泰顺号”王氏府邸之中，在客厅、卧室等多处地方都悬挂了书写着“安汝止”“惠迪吉”“祝三多”等字样的牌匾，劝诫子孙后代。“安汝止”语出《尚书•皋陶谟》，《康熙字典》对其的解释是，“止于至善、宁也定也”。“泰顺号”悬挂“安汝止”牌匾的用意是：劝诫子孙要珍惜所得不易，不要做出格之事。“惠迪吉”出自《尚书》中的“惠迪吉，从逆凶，惟影响”一语，“惠”意为惠性、惠心，“迪”和“吉”则表示启迪和吉祥之意，“泰顺号”悬挂“惠迪吉”牌匾的用意是：希望子孙后代无论是在商海还是为人处世中，都要时刻怀着一颗“普济天下”的“惠心”，还要有“启迪”人生百态的灵性，以期获得“吉祥”的福报。“祝三多”则较为简单，意味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