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敦颐政德思想探微／李闫如玉 王 杰

　　

　　六、家国天下的政治情怀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简称“修齐治平”，是中国古代儒家最基本的道德信念和政治理想。这种思想强调，应当扩大个人修身养性的境界，使之积极影响家庭、国家和天下的秩序，最终实现国治世宁，达到治理天下的目的。

　　周敦颐对于家国天下的强烈关心在《通书》中有多处体现。《通书•家人睽复无妄》云：“治天下有本，身之谓也；治天下有则，家之谓也。……家难而天下易，家亲而天下疏也。……是治天下观于家，治家观身而已矣。”［5］38-39可以看出，此处的核心概念和逻辑结构与“修齐治平”是基本相同的。周敦颐认为，平天下的目标必须以个人对社会的责任和贡献为基础，在实现目标的同时，亦必须实现对于每个独立家庭的尊重和满足。只有保证了从个人到家庭再到社会的融洽与和谐，整个国家才能够正常地运行和发展，实现所谓治天下的理想状态。此外，《通书•治》亦有云：“心纯则贤才辅，贤才辅则天下治。纯心要矣，用贤急焉。”［5］24-25此处，心和贤的概念被纳入了“修齐治平”的结构中，这无疑是周敦颐的创新，意在以更加具体的内容丰富和补充已有的框架。其中，以要论心、以急论贤的表述，更是周敦颐希望天下得到良好治理的急切心情的充分体现。

　　在环境变迁中，最能够看出一个儒者对于理想信念的坚定程度。宋英宗治平元年，由于虔州民间失火，朝廷进行人事调动，周敦颐调任永州通判。从虔州到永州，虽然职位上并无变化，然而永州属南蛮之地，因此，这一调动实际上相当于贬官。《拙赋》便是周敦颐在永州任职期间所作。赋中，周敦颐欣然接受了“人谓子拙”的评价，表现出尚拙斥巧的倾向，并提出了“巧者凶，拙者吉”的观点。［5］60周敦颐不屑于成为张扬夸大、忙碌多言的巧者，而是安于做注重实际、安静有德的拙者。可以看出，周敦颐并未因为一时的遭遇而丧失了本心，而是一如既往地摒弃在细枝末节上做无用功的行为。与此一致的是，周敦颐家国天下的理想仍然未曾动摇。在《拙赋》的最后，巧与拙之辩经过引申，依旧成为其对于社会深切关怀的切入点。在结尾处，周敦颐发出了由衷的感叹：“呜呼！天下拙，刑政彻。上安下顺，风清弊绝。”［5］60-61可见，无论是对于“修齐治平”思想的传承，还是在不断更易的环境中对于巧与拙的探讨，均是周敦颐家国天下之情怀的深刻体现。